毛姆 | 《面纱》

我知道你愚笨轻浮，知道你头脑简单，但我还是爱你。我清楚你的追求和理想庸俗不堪，可我爱你。我知道你就是个二流货色，但我爱你。

◆ 23

“我对你不抱幻想。”他说，“我知道你愚笨轻浮，知道你头脑简单，但我还是爱你。我清楚你的追求和理想庸俗不堪，可我爱你。我知道你就是个二流货色，但我爱你。我努力去喜欢那些你喜欢的东西，我把自己隐藏起来，在你面前展示出我无知粗俗、爱嚼舌根、傻里傻气。想想我做得多可笑啊。我知道，你看到聪明人有多么恐慌。为了让你看到我跟你交往的其他男人一样，是个大傻瓜，我竭尽全力、煞费苦心。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权宜之计才嫁给了我。我深深爱着你，我不在乎这些。据我所知，大多数人付出爱情却得不到回报时，会感到失望，会越来越愤懑，越来越刻薄。我不是。我从没期望你会爱上我，我也没觉得你应该爱上我，我不觉得自己非常惹人喜爱。能爱着你，我就感激不尽了。偶尔，我想到你跟我在一起时感到满意，或者看到你眼神里有一丝愉悦的爱意，我就高兴极了。我尽力不让你厌倦我的爱，可我知道我做不到，但我还是时刻提防，看你有没有厌烦我的痴情，不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大多数丈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在我这儿，我视作恩赐。

◆ 25

一个人可能深深爱着一个女人，但并不想跟她共度余生。

◆ 26

如果你把我说得这么可恶能让你心满意足，那我连解释的权利也没有了。女人总是很不公平，她们都想方设法地冤枉男人。

悲惨的是，”——她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悲惨的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对你一往情深。”
“凯蒂。”
她苦笑一声。他用那温柔的醇美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这声音从他口里自然流露，也无足轻重。
“你这傻瓜！”她说。
他快速往后一退，窘红了脸，恼羞成怒。他不理解她说的话。她瞥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嘲弄。
“你开始厌恶我了吧？呃，厌恶我，现在对我没什么关系。”
她开始戴上手套。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道。
“噢，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你会非常安全的。”
“天啊，别那么说，凯蒂。”他答道，深沉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你必须明白任何跟你有关的事都跟我有关。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 29

你会因为被残酷伤害就不爱一个人了吗？

◆ 44

一个人的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会看不起一个人，就因为这个人爱着自己？

◆ 48

你知道，我的好孩子，人无法从劳作或愉悦中得到安宁，也无法在现实世界或修道院里得到安宁，只能在自己的灵魂中找到安宁。

◆ 52

凯蒂觉得自己在成长，这感觉很奇特。持续的劳作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在这里瞥见了别样的生活和人生观，受到启迪。她开始重新焕发出活力。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强壮。她曾一度以为自己除了以泪洗面以外没什么可做的了。令她大感困惑的是，她发现自己总是被各种事情逗笑。她已经习惯待在这可怕的瘟疫肆虐的中心地带了。

◆ 54

一切事物都短暂易逝，一切都无关紧要。人类荒唐地把琐事看得太重，让自己和他人都过得不快乐，似乎挺可悲的。

但是付出爱才重要，而被爱是不重要的。你甚至不会对爱你的人心存感激，如果你不爱他们，他们只会让你感到厌烦。

◆ 57

男人在生育后代中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忍受怀胎十月的艰辛并忍痛生下孩子的是女人，然而男人却因为他们与生育后代之间片刻的关联而声称自己拥有如此荒唐的权利。为何孩子是不是亲生的会影响男人对孩子的感情？凯蒂想到了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想到这孩子的时候，凯蒂既不激动，也不带母爱的天性，而是怀着一种超然的好奇心。

◆ 60

赢得人心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让自己变成值得别人爱的人。

◆ 70

如果说对别人撒谎有时是必要的，那么对自己撒谎却总是卑鄙的。

◆ 78

父母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奇怪啊！孩子们尚且稚嫩时总能得到双亲的溺爱，哪怕只有一点小病父母也会心急如焚，而且孩子们也十分依赖父母，全身心地爱着、仰慕着他们。几年之后，孩子们长大了，这时旁人已经取代了他们父母，成为带给他们幸福感的人。对父母的漠不关心取代了他们之前盲目而且本能的爱意。彼此见面也会产生无聊和烦躁。一度曾经连一个月的分别也会肝肠寸断，而现在却期待能长年累月地远离父母

◆ 79

她看着那个曾经顽固、盛气凌人、野心勃勃的女人，如今只能僵硬而安静地躺在这儿，死亡已挫败其所有卑劣的人生目标，

◆ 点评

认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