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有人间

月暗灯微兮睡前思量

2022-06-28 · 2 min read
银钩集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星河耿耿漏绵绵,月暗灯微欲曙天。
转枕频伸书帐下,披裘箕踞火炉前。
老眠早觉常残夜,病力先衰不待年。
五欲已销诸念息,世间无境可勾牵。
— 唐代·白居易《睡觉》

一夜,仲夏夜间,雷鸣电掣,扰人无法入眠。

何来兴致,寻二字作集。
雨势倾泻,念其不雅,想到秦观有词云,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词以“宝帘闲挂小银钩”作结,尤觉摇曳多姿。

遂取“银钩”二字作集名,记思想碎片于此。

为何从放荡不羁的景象联想到轻盈细腻的词句的呢?

看似毫不相干,实则因我长久的错误理解:宝帘闲挂小银钩——无边丝雨中,雨水在瓦上汇集,从屋檐上滴落,正入窗前挂的珠帘一般。

一夜,青灯为伴,所思所想,皆随月兮隐云中。

年少时的我,会在睡前脑海里编造一个故事。那个世界充满奇幻、瑰丽的想象,无数形态各异的人,他们并不是在现实中所见的那般稀松平常,他们有着不同的种族,不同的着装风格,不同的信仰,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到我自己也捋不清楚。

以为灵感远远不断,永不枯竭。

现在的我仍保持编造故事的习惯,故事中不再有长着翅膀的精灵,也不再有身世不凡的超能少年;故事中的人物与现实越发接近;内容也只是残篇断章,变成了所思所想的情景剧。

在空洞的想象里入睡。

女孩和我一样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并不悲伤,只是沉默。旁人对她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她的眼泪跨过凹凸,在脸颊和枕头间湿成一片。